来源:中国民间故事网  作者:马兴林


时过数日,有地方百姓来报,说南召知县带领五个民团,约有三千之众,马上前来剿山,马元帅闻报,立即和许天顺、郭宗禹、曹荣莲商议:急令先峰张坤把守桐条沟口,在路旁边树林里埋伏弓箭手,听号令放箭,且负责诱敌上山。曹荣莲把守灵官庙,路旁增设伏兵,听号令杀出。吴丽娘把守山峰,使用滚木擂石,不得放一卒上山。任务分派完毕,各自领命而去,回营安排布置兵力。

南召知县徐配堂乃清朝进士,年方五十来岁,生得个肥头大耳,配上一对八字眉和一个鹰勾鼻子,好一副阴险狡诈之相,上次剿山成功,更是趾高气扬,不可一世,此次调集五个民团力量,约三千人马,大本营设在鹁鸽崖儿,兵分两路包围攻山,徐青路带兵一千二百人由小南沟包抄,到亚坡汇合,李四路带兵一千三百人由桐条沟口直上,和徐青兵力汇合后直攻山顶,务必捉住要犯,怕死的徐知县守在大本营观阵。

李四带兵刚进入桐条沟口就被先峰张坤的号衣兵一阵狂杀,李四吃了大亏,溃败下去,年轻气盛的李四立功心切,一声令下,把人马全部聚集到桐条沟,继续向前推进,这时只听得高山上铜锣响亮,树丛两旁箭如飞蝗,把正在发呆的李四兵部射得个人仰马翻、猝不及防,立时死伤过半,李四只好率残部拼死上亚坡岭和徐青部汇合。徐青兵部由小南沟绕道到灵官庙下边亚坡刚与李四残兵汇合,只见山上红旗招展,似有十余人在晃动,他们自以为人多势 重,蜂拥直奔灵官庙而去,先头刚到灵官庙,只听得高山上铜锣二次响起,徐青兵部情知不妙,正要退却,路两旁的树林里杀出无数头扎红巾身穿号衣的神兵来,只见神兵一个个英勇异常,逢人便砍,混战中,三个官兵追一个号衣兵,眼看就要追上了,只见号衣兵撮一把土往头上一撒,人便入地无影了,有时对准号衣兵开枪,枪子竟被反弹了回来,官兵们用大刀砍杀号衣兵的肚子,号衣兵并不躲闪,手起刀落,号衣兵毫发无损,官兵见状,早已吓的魂不附体,个个竞相逃生去了。逃生的官兵只见桐条沟口和亚坡岭上已有红旗招展,便知已无去路,无奈只好从山根寻路逃走,正在此时,山上铜锣三次响起,滚木擂石顺山而下,只砸得官兵们鬼哭狼嚎,死伤无数,徐配堂官兵伤亡两千多人,剩下的不足千人,伤亡实为惨重。

晚上有人向知县进言:“小演义山山势险要,不可强攻,何不放火烧山。”知县听后大喜,立派壹佰人前去烧山,待火烧至山顶,再派伍百人上山去捉拿贼首。

官兵们六百人开始进桐条沟布点烧山,时值农历八月底,东北风甚大,而桐条沟是在小演义山南边,火刚刚点燃,一股东北风吹来,火借风势熊熊大火把点火的数百人烧得死伤大半,剩余残兵连滚带爬的回了大本营。

徐知县几乎要全军覆没,三千兵丁只剩下了伍百人,眼看要山穷水尽,无奈之下只好派一名强壮的士兵到南阳府搬兵求救,去南阳搬兵的壮士叫闫青合,三十来岁,家住龙潭沟人,稍会一点拳脚,且轻功十分了得,身轻若燕,行走如飞,在空山冲小有名气,提起大名,妇孺皆知,因脸上有几个麻子,故人送外号大麻子,闫青合着一身轻装,紧身衣裤,肩背一长杆烟袋,带着知县的书信,前往南阳府搬兵而去。

只用了一个时辰,闫青合已到了台头街,(今鸭河水库处)正准备用午餐,只见从南边过来了一只队伍,吹号打鼓,步伐整齐,军纪严整,听人说是南阳谢总兵在阅边巡境,闫青合不敢怠慢,上前拦着马头,将知县书信交于谢总兵,谢总兵看罢,吩咐左右由闫青合带路,火速赶往南召城(今云阳)

谢总兵名叫谢培胜,年过半百,生得清瘦,两眼凹陷,黑青色的面孔长着花白的长须,早年在武当山出家,半路还俗,此人老谋深算,诡计多端,,且英勇善战,精通异术,因在鲁山、西峡剿灭农民起义有功,方得封南阳总兵之职。

下午酉时,在闫青合带领下,谢老道带兵到达南召城,知县款待众将士后,即向谢总兵如实汇报了前后战况。

第二天早上,士兵用过作战餐,打鼓吹号,三声炮响,谢老道在大红“谢”字旗下跨上黑青大马,知县徐配堂紧随其后,带领着浩浩荡荡的洋枪队,耀武扬威地直奔小演义山而去。

时至上午巳时,官兵到达桐条沟口,早有民团头目向谢老道禀报:迷迷教是何等历害,能骑板凳当马,会就地土遁,有刀枪不入本领,个个英勇善战云云……”谢老道听罢禀报,命号手张付德吹号攻山,洋枪开始开火,官兵们开始强攻,兵行山下,义军元帅马国方一声令下,滚木擂石放将下来,砸死砸伤了很多攻山的官兵,谢老道用望远镜向上看去,只见山顶上人来人往,板凳当马,刀枪不入,撮土遁形,更有妖法邪术护身,好不历害,谢老道放下望远镜急令收兵。

谢老道原本是道门弟子,精通异术,且阴险狡诈,诡计多端,义兵们的那些把戏他自有对付的妙招。他吩咐知县徐配堂:“小演义山有天然屏障,不可强攻,尔等多备一些妇女坐月子用过的稻草(过去穷人家的女人都是在稻草堆上生产的),铡成四寸长,用红线绳系在枪杆或刀把上,即可破叛贼功法,另可再出一悬赏榜文,缉拿要重”。

谢老道放出口风,说今冬不再攻山,待明年春天,整集人马再行剿灭,灭不了叛贼,誓不为官。

又过了两天,南召知县发出了通缉悬赏榜文,榜文称:“捉住李付义、马国方、许天顺、吴丽娘、曹荣莲之一者,赏银壹百两,有和叛军来往或隐藏叛军者一律与叛军同罪等等……

小演义山义军头领以为官兵败退,便放松了警惕,数日之后便三三两两的到山下募粮招兵了。

一日,许天顺带十名义军到杨树底一带活动,碰见两位熟人,一名是龙昌沟的李葫芦,五十来岁,背一个土枪,另一个是黄楝庄的李广,四十八、九岁,背上插一把鹰嘴砍刀,他们二人的刀枪上都系上了红绳月子草,二人佯装闲逛,实际上是谢老道事先安排好的。许天顺和往常一样和二位打招呼,李广道:“天顺,你看你那兵,大白天还抢人家东西,”天顺道:“别胡扯了,哪有的事!”李广正色道:“你不相信,那不就是!”许天顺经常和他们来往,不知是计,便扭头去看:“在哪儿?”说是迟,那时快,李葫芦在背后用土枪对准了许天顺的后心,只听“通”的一声枪响,许天顺应声倒地,李广手持鹰嘴砍刀一步上前割掉了许天顺的人头,去县城请功去了。其余的义兵全部被官兵包围,他们的土遁及刀枪不入之法均被系有“月子稻草”的刀枪所破,义兵有的被杀,有的逃跑了。

李付义为了保证九月九日各路义军同时起义,出外数日和各地头领商议有关事益,九月初六他带两名亲兵,在回演艺山时,未敢走大路,绕西花园走建坪东沟翻山回去,刚到山腰,被伏兵捉拿,连夜送往南召城看押。

县长徐配堂在审讯两名亲兵时得知,九月九将全部起义。九月七日,天阴沉沉的,刮着东北风,谢老道带领一个连的洋枪队,徐知县带着精壮的民团,把小演义山团团围住,随即吹响了攻山号令。

马国方元帅鼓励士兵们,要严防死守,过明天一天,十三县兵力一起事就什么也不怕了。

大都督曹荣莲,先锋张坤,吴丽娘更是精神百倍,各把守各的岗位,准备好滚木擂石,足以能应付官兵的进攻。

狡猾的谢老道,只是佯攻,洋枪声、喊杀声,震彻山谷,进攻却十分缓慢,义军以为是敌人上次吃过大亏,现在是胆怯不前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谢老道是在引开义军的视线,在傍晚时分派人进了后山,已经点火烧山了,东风越刮越大,火借风势,风助火力,顷刻间熊熊烈火直逼山顶,先锋张坤带兵救火,怎奈山上水源有限,火力越烧越猛,粮草库和火药库相继着火,爆炸声和哭喊声混成一片,通天大火把小演艺山烧成了火焰山,有无数义军、妇幼被活活烧死在山上,有被烈火逼急的义兵无奈舍身跳下山崖。先锋张坤被烈火烧死,付军师郭宗禹情急之下施展撒豆成兵之法,怎奈时限不到,道行尚浅,只能撒豆,无力成兵。谢老道见山上火烧正急,于是下令攻山,马国方、曹荣莲见情况万分危急,一边指挥义兵放滚木擂石,一边顽强拼杀,终因寡不敌众,节节溃败,曹荣莲被流弹击中左腿,不幸被官兵捉拿,付军师郭宗禹也被活捉,马国方和吴丽娘会些功夫,杀出重围,深夜从小南沟逃走,走到小南沟南岭时马国方决定去商洛联系重新起事,以雪此恨,吴丽娘却已心灰意冷,执意要回谭顶山,二人只好挥泪告别,当吴丽娘走到小南沟沟口乱坟园时,不幸被伏兵杀死。

九月八日上午,小演艺山仍冒着余烟,东北风一个劲的刮着,天上下起了小雨,谢老道在桐条沟口布下了临时刑场,四周围满了清兵,时至午时,谢老道下令,对反贼执行斩立决,刽子手将背上插着书写有叛贼字样亡命旗的郭宗禹和曹荣莲两人的人头给砍了下来。雨下的更大了,远山处传来了几声猫头鹰凄惨哀鸣…

谢老道将曹荣莲、郭宗禹的人头扔到了五亩潭里,将李付义、许天顺、吴丽娘的人头悬挂在城门楼的高杆上,警示众人。

谢老道为了斩草除根,下令将桐条沟大部分青壮年杀死,还将李付义,马国方的儿子、女儿等亲眷全部关押,直到民国时期才得以释放。

周边各路义军首领得知南召义军失事的消息,纷纷取消了九月九日的造反计划,各地的义军组织也随之解散。

当时自谢老道在桐条沟口大堰上设过刑场之后,一场大雨将大堰冲垮,以后再也没有修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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